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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雩與詠歸用上文判所製的式身,雖可自由行走人世,且不懼陽光,但至多也只能在人世停留三十日,所以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。還好舞雩他們到人世的時間洽逢漢景帝即位三年的七國之亂,讓他們抓到了一絲蛛絲馬跡。

 

站在首都長安的他們,看著整齊的街道,蕭索不堪,人人自危,能跑的都跑了,跑不了的也躲起來祈求自己能保住一命。

詠歸看著蕭索的長安城,很是感慨,「不過十餘年,這裡就差這麼多了。」

「也許只是來錯時機。」舞雩面容透出智慧的神色,意有所指地補了句,「…亦或著說來對了時間。」

詠歸不太了解她的意思,「怎麼說?」

「你說贏政與項羽兩人有何共通點?」舞雩提點一下,讓他自行思考。

「共通點?」詠歸摸著下巴思索一會兒,倏地喊了聲,「…啊!都跟漢高祖有仇!」

 

是了,他們都跟漢高祖有仇。贏政與漢高祖劉邦的仇在於劉邦與項羽聯手將秦朝給終結了,他必定是想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,待報復完漢朝,便會對付起項羽,項羽向來直心眼必定沒想到這一點,只是單純想向奸險毀約的劉邦報仇。可既然劉邦都過世已久,可能直接向他報仇,他們也就只好將仇恨轉嫁到漢朝上。

畢竟傾覆漢朝,不也算是毀了劉邦一生心血? 

 

他們才逃離沒多久,正巧人世就來了個七國之亂?未免也太巧。傻子都猜的到這件事必定跟他們有關。

 

「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?」詠歸問著舞雩的意見。

舞雩滿懷自信,身手指向富麗的漢室王宮,「混進去不就可以知道來龍去脈?」

也許是因為正逢亂世,所以漢景帝將宮裡的人都換成新的,想來是唯恐有七王的人馬眼線埋在身邊,不過這也讓舞雩詠歸趁了便,輕而易舉的混入宮中,反正大家都是生面孔,互相不認得,把被冒充者的家世背景老實背熟,誰也沒法子說你是混進來的,除非是被冒充人的親人,但這個動盪的時機,哪有人還敢再外走動,甚至到皇宮來。

舞雩和詠歸在宮裡待了個三五天,東敲打西打聽,終於將七國之亂的前因後果摸出個大概。

 

所謂七國之亂是以吳王為首,以「誅晁錯,清君側」為號招的藩王反叛,雖然說是「清君側」,其實七王想做的是「清君座」。

簡單來說,漢景帝血氣方剛,容不得藩王坐大,正巧又有個正義過剩,又自命忠心的臣子晁錯向景帝多次上奏指摘吳王驕矜高傲,並提議中央集權,削藩收權,漢景帝自然是樂得採納,卻沒有細想削藩的猛藥時機下的對不對、手法妥不妥當,就連說法上也不顧及吳王的老臉,直坦地就是要削藩集權,掌握權力大半輩子的吳王當然老大不爽了,更何況漢景帝還曾錯殺他的兒子,可說是新仇舊恨手拉手一起發作,於是吳王聯合其他六王,以「誅晁錯,清君側」為由,十分光明正大的造反了。少年皇帝生逢太平,從未遇過這等場面,慌了心神,對於怎麼處理這件事還拿不定主意。

 

「你說這裡頭七王與晁錯有誰是被項羽或秦王附了身?」舞雩一身婢女的裝扮坐在牆沿上與樹間的隱密處。

詠歸一臉不快,坐在她身旁,「吳王是被項羽附身了吧?那種滿腔氣憤無法抑制的個性,也只有項羽符合吧?否則不然當初他兒子剛死,要反的話,理由十分正當,早該反了,哪會在漢文帝的安撫下乖乖長居封地?又怎麼會等到現在用這種彆腳的理由反叛?」

「項羽是好猜,但秦王善於工計,是誰都不好說呢?」舞雩隻手扶額,認真地在思考,「會是吳王的軍師應高嗎?還是膠西王呢?」

詠歸悶悶地搖搖頭,表示他也不知道。

舞雩看著詠歸微偏頭,疑惑了,「你在不高興什麼?」

不說還好,她一說了,詠歸整個臉色更不好看了。

詠歸陰惻惻地咬牙回問,「妳沒看到我這身裝扮嗎?」

「這裝扮不是很正常嗎?宮裡的男奴僕都得這樣穿的。」舞雩再偏了一點頭,不是很懂的樣子。

詠歸怒髮衝冠,熱騰騰地怒了,「這是太監的裝扮!」

「啊?」舞雩滿臉困惑,雙眼無辜地盯著他,「太監又怎麼了?小詠子這名字也很適合你啊。」

 

詠歸怒極攻心,趕緊摀住胸口,壓下滿腔橫衝直撞的怒氣,以防自己被氣昏。

 

「妳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傢伙……」詠歸頗有嘔血之勢。

「我是冥府居民,當然不食人間煙火啊。」舞雩很理所當然地回了話。

詠歸虎目含淚,瞪著一臉無辜的舞雩,內心無限悲摧,但仍然壓抑不住憤慨。

 「...妳閉嘴!」

接著,他口中冒出了一串問候她直系血親的問候語,而且語氣十分道地。

 

雖然很對不起閻王陛下與夫人,但...

她不食人間煙火,他食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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