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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完期中考,相較於夜境與詠歸的泰若自然,我一臉倦容,覺得自己隨時都能倒地直奔夢鄉。他倆架著我回家,很不憐香惜玉地一拋,將我拋到沙發上。我根本沒力氣抗議,一接觸到鬆軟的沙發,眼皮直掉,昏昏沉沉,意識朦朧地睡去。

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,一道濕滑的觸感從我的腳踝緩緩而上,直至肩頸,冰冷的氣息噴在我的皮膚上。

 

我倦怠地睜了睜眼,只能半張開眼,沒多久就又無力地闔上,「別吵我……

濕滑的觸感在我肩頸漸漸收緊,冰冷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,我開始喘起氣來,我難受地皺起臉,但對方還是不知收斂地越收越緊,怒氣一揚,強撐著倦怠,我伸手往頸肩上的東西一扯。

「夠了沒?我說別吵我!」我怒氣沖沖地坐起身,卻發現只有夜境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電視,肩頸上沒有任何東西,「……咦?」

「怎麼了嗎?睡到這麼生氣?吼這麼大聲?」夜境困惑地走向我,不知道我在氣什麼。

 

是夢嗎?那個冰冷的氣息這麼真實,不像是在作夢。況且夜境在我身邊,應該沒有其他夢魘敢來作怪吧?

 

「夜境,如果有夢魘一族的族人來我夢裡,你感受得到嗎?」我摸著脖子上的雞皮疙瘩。

夜境理所當然地回答著,「廢話,夢魘一族裡的非人,沒有能夠隱藏氣息躲過我的,即使是比我厲害的那兩位,或多或少還是感覺得到。」

我不發一語,撫著脖子逕自沉思,壓下發冷的感覺。

夜境看出我的異樣,「有非人?」
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我拍了拍臉頰,想清醒一點。

「若有非人到你夢中,我必定感受得到,除非…….」夜境用手指點了點額際思索著什麼。

我心急地追問,「除非什麼?」

「除非,你自己到別人的夢裡或是巫者到你夢裡。」他用審視的眼光看著我。

 

到別人夢裡?還有這種事?

 

夜境說人類中有種叫『巫者』這類型的異能者。他們是一群擁有畫破界線能力的人,介於鬼與人,人與人,甚或人與神,通神鬼繫人族。然而,神鬼都有一定自保的天賦,所以巫者對他們來說威脅不大。人族雖也有相同的自保天賦,但大多潛藏在理性教化的教育下,終其一生都難以啟發,因此很容易被巫者或非人們入侵夢境。但非人的部份,因為夢是由夢魘掌管,若要動用到夢侵犯人,通常都得到夢魘一族拜碼頭,也很容易被探知到,唯有同屬於人的巫者,到人族的夢中是不需經過夢魘一族的。

所以,只有後者的情況,夜境才會感受不到我的夢被入侵。

詠歸走進客廳見到我們嚴肅氣氛問了狀況,夜境向他簡短解釋一下情況。

 

是誰呢?

我摸摸下巴想了想,直盯著夜境看。

「你看著夜境作什麼?」詠歸對於我怪異的舉動十分不解。

我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夜境,「我在想會是誰呢。」

「臭丫頭,該不會是…….」夜境沉下臉色,陰陰地對我說話。

「不,不是懷疑你。」我很快地打斷他的話,說出自己的猜測,「但是應該與你有關,我們這裡非人就你這一隻,我和詠歸又沒什麼通天本領,也沒招什麼罣怒,所以,對方應該是針對你,只是連帶波及到我。」

夜境撇了撇嘴,帶著戲謔,「ㄚ頭,你真以為你和詠歸會沒事是因為你們本來就沒什麼?」

詠歸和我對於夜境的話困惑起來,兩人帶著疑惑看著他,等著他的解釋。夜境似乎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只是靜靜地回望我們。

沉窒的靜默持續一會,夜境模糊地給了句話,「月曇的血緣能弱嗎?總之,有人保了你們就是了,但也撐不了多久了。」

「是誰保我們?」冷靜自持的詠歸難得倔強。

夜境沒回答,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詠歸。

「是誰?」詠歸的語氣愈發焦躁。

我凝起心神,細細地觀察夜境的神情,咬咬唇,調了呼吸,然後平靜地阻止詠歸的反常。

「詠歸,別問了。就算知道了,這恩情我們恐怕也是還不了,對方也是不願我們還的。」

詠歸看向我,帶著懊惱與憤怒,但沒再追問夜境,默默地壓抑著難耐的情緒,轉身走出客廳。

我嘆了口氣,提醒夜境,「夜境,不能說就一字都別提,我們捱不起這樣的猜測。」

他神色愧疚,開口道歉,「我莽撞了,替我跟那小鬼頭道歉。」

「不用的。我們不說,誰能知道這檔子事,怪不得你的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反常失禮了,過會兒就沒事的。」我笑了笑要他別在意。

 

一個半小時後,詠歸真的如我所說回復正常,沒給夜境擺任何臉色,也沒再問起相同的問題,還煮了一桌好菜,讓我肚裡的大饞蟲大為滿足,而菜色青一色的是江南料理,我們月曇老祖宗的家鄉料理。

夜境看著一桌好菜,對著詠歸略帶抱歉地笑了,詠歸也只是勾唇回了一笑,添了飯給他。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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