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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耗在圖書館那幾天,我雖然被那些理論及背景知識弄得一個頭兩個大,對於那些鬼怪的知識一整個吸收不良,但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鬼怪世界的基礎常識。

鬼怪的世界和我們不太相同,而名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

一般來說他們是沒有個人的名字,都統一用族名為名,譬如山鬼一族對外稱自己為山鬼或山鬼氏,而自稱為氏的通常是女性。但有兩種例外會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名字,第一種是在族內他們是能力高強的領袖階層;第二個是曾經為人類的式神使役,被使役他們的人類賦予名字。

怪人說他曾被人類稱為夜境,似乎是第二種。但這不代表他比較好應付,因為人類裡的高人也是有野心的,常想要收服領袖階層,甚至族長為式神或使僕,來代表他的偉大,太弱小他們還不屑收呢。

 

那…夜境是那個呢?

 

「人類給的名字?你們自己的名字呢?」我暗暗捏了自己一下,想讓自己用痛來停止顫抖。

夜境似笑非笑地用手撐住下巴,「忘了。我們只用一個名字的,尤其是主人給的。」

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有族裡的名字,只是曾被收為使僕,所以只用那時主人給的名字。

 

到底是那位恐怖的偉人啊......竟然可以把領袖級的鬼怪收為僕人般的使僕,而不是類似僱傭的式神。

 

我一整個頭皮發麻,「你的主人呢?」

 

我打從心底希望他的主人還在人世,這樣至少我還可以一把眼淚,一把鼻涕,死纏爛打,求他主人把他帶回去管教。

滿心打著這類型的如意算盤,但我卻忘了一件事……

 

「主人?都死了。如果妳以為這種人也可以當我是主人,那就錯了。」他拉拉臉皮,露出不屑的表情。

 

對,鬼怪們是很自傲的,有主人的話是不會再被別人招喚,更不可能隨隨便便服一個手無敷雞之力的大學生。既然他回應了邱毅霖的招喚就代表他已經沒有主人了……

 

我大有我心已死的感觸,恨恨地罵,「混蛋!邱毅霖…」

詠歸在一旁聽了許久,似是自己推敲出前因後果,接在我後頭向夜境問著。

「你既然不認同他,為什麼要回應他的呼喚?又為什麼要針對舞雩?」

夜境聽了詠歸的談話立刻沈下嘻笑的臉色,「還不是這身臭皮囊被染上月曇的味道,讓我誤以為他輪迴為人了…哪知只是個假貨……」

 

想來是等待太久,所以一感受到主人的氣息,不管是多麼微弱的氣息,他還是迫不及待地回應殘缺粗糙的招喚。

 

「既然知道他不是你的主人,為什麼還逗留在這個世界?為什麼執意要傷舞雩?」詠歸顯露出不讚同的神色。

夜境又揚起笑容,寒冷的笑容,「因為你們這些該死的假貨竟然敢騙我。」

他說著內容嚇人的笑語,同時併發出濃重的腐臭味。

 

我忍不住乾嘔起來,臉色難看得很。詠歸趕緊把我護在身後,但臉色也沒比我好看。

「你知道人類血緣擴散的情況是多驚人嗎?搞不好這個管區裡,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月曇的後代……」我蒼白著臉試著想跟他講理,別讓他不理性的殺戮下去。

 

八百年前搞不好大家的祖先都是一家人,他知不知道啊……

 

他沒理會我的話,神色詭譎地看著我跟詠歸。

「就你們倆的氣息最像他,尤其是你,舞雩…讓我不得不吃人好增加力量消弱不得噬主的禁制…」他將話說得輕柔,像吐露愛語。

 

我心想他是眷戀著月曇,那氣息與月曇最像的我們或許還可以逃過一次…

但沒想到,他接下來的話完全澆熄我的希望。

 

「氣息這麼像他,卻不是他…」他笑瞇雙眼,語氣卻逐漸陰狠,「…所以最該死!」

 

...怪我囉?那麼像你的主人又不是我願意的?你怪我,那我要找誰出氣啊!混帳!

 

心頭熊熊衝上一股氣,讓我忘卻恐懼和不適。

「大哥,你成熟點好嗎?有必要這麼偏激嗎?又沒有人跟你說我們是月曇!關我們啥事啊!使點腦,別丟月曇的臉!」我憤恨地用力用食指指著他叫罵著。

詠歸愣愣地看著我,沒想到我會這麼大膽、這麼勇敢,還有,這麼不要命地大聲罵夜境。

過了一會兒,詠歸拉拉我,「舞雩……」

我餘怒未熄,惡狠狠地用颱風尾掃他,「怎樣!」

詠歸用手指點了點夜境的方向,一臉正經,「我們還是先跑吧?」

我悻悻然地往夜境那看,不看還好,一看我整個怒氣和氣勢都沒了。

 

夜境的下巴像卸了關結,掉到肩膀以下,讓我毫無遮掩地看見血紅的喉嚨與食道。他吐出濃厚的腥臭氣息,雙瞳閃爍著不下於我剛才的怒意。

 

我狂冒冷汗,縮了縮指著夜境的手指,對詠歸乾笑幾聲。

 

「…詠歸,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?」

「……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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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佚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