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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寄蛇尾一擺就是一個窟壟,他張大嘴巴左一吐,數十條蛇落地,右一吐,具有強烈侵蝕性的唾液立刻在地上侵蝕出一個凹痕。不出五分鐘,詠歸的房間已經坑坑疤疤,佈滿了濕滑的蛇群。

 

詠歸將我抱在身上,神態仍態若平常,「夜境,現在怎麼辦?」

夜境瞇了瞇雙眼,「雖然這副人身破爛了些,但交給我吧。」

聽到夜境要去面對李寄我不免替他擔心,畢竟李寄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,會做出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,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條巨蛇,隨便一擰都可以把我們擰死。

但隨著夜境應付她的樣子,我發現是我多心了,夜境畢竟是夢魘一族的第三王者,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敗在別人手下。而夜境的手法也不需要近搏,他最專精的是幻境心魔,愛恨越深的人越難掙脫他所撒下的網,而李寄對夜境的迷戀更是其中之最。

夜境飛快地翻起手勢,最後從嘴裡說出一個字,「寐。」

他明明是輕輕地說出那個字,但是聽在我耳裡卻是千金重,壓得我昏昏欲睡。詠歸趕緊搖搖我。

「舞雩?還好嗎?別睡。」詠歸擔心地不斷拍著我的臉龐。

夜境沒回頭,眼睛專注地看著李寄,「詠歸,別讓她睡著,她現在太虛弱會跟李寄一起進到我的術裡。」

詠歸聽了夜境的話,心急地朝我天靈蓋給我一掌。我立刻就被拍掉昏昏欲睡的感覺。

「很痛耶做什麼啦……」我難受地抱怨著。

詠歸嘆了口氣,「對妳果然不能太好……

「什麼啦?」我有聽沒有懂,但身體一陣痛麻讓我想起李寄,「不管你了夜境他們怎麼了?」

我和詠歸透過夜境的背影,看見原本是李寄的那條大蛇在原地不動,也停止了攻勢,倒豎的黑瞳浮著一層矇矓。蛇身突然開始扭曲,緩緩地恢復成嬌豔的李寄。

 

她對著某處嬌笑,「凜噩,你說如果我和你能天長地久多好?」

接著,她停頓了一下,好像在認真聽誰說話。

「說什麼呢?我已經是妖囉,有幾千年的時間可以跟你一起活,這是月曇做不到的。」

夜境聽了,眼眸閃動,有點苦澀,「妳做到了我也不需要,我想要的人不是妳。」

李寄嬌豔的臉退了色,灰慘慘的,她抖著聲音,「……她到底哪裡比我好?」

「妳跟她本來就不是誰好誰不好,就算今天斷手缺腳,我依然會選擇她。」夜境咬了牙,把話說絕,「即便沒有她,我也不會選擇妳。」

「為什麼?為什麼?」李寄慘白著臉對著幻境中的夜境追問。

「因為……」夜境淡漠地開口,「她不會想成妖,她就是一個的人,一個真真正正認同自己的人。」

 

一句話,把李寄所有心機手段給打散,一點價值也沒有。夜境要的根本不是一個能可以陪他到天長地久的人,而是一個擁有自我並認同自己的人。

 

李寄哭了出來,梨花帶淚甚是美麗,「如果我是人呢?」

「不可能,妳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,而為成妖獲得力量為傲,自始自終,妳都不會是我想要的人。」夜境立刻就否定了她的問題。

李寄哭著軟坐在地,一瞬間嬌豔的臉龐變得憔悴,什麼希望都沒了,黯淡無光。

 

「找你這麼多年,費盡心思都是枉然?」她哽咽著喃喃自語,「還有什麼可活?」

說著,她白淨的手彎曲成爪往自己胸膛刨去。

我們心底一驚,夜境迅速地想制止她,眼見就要來不及。

倏地,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李寄身邊,一隻手恰恰阻止了李寄的自殘。

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,一襲金黃色的寬袖寬袍,肅目九龍繡於其上,龍與龍間夾有五彩雲紋,男人剛毅的面容也跟著顯現。

 

「吾后,何以如此?」輕柔的語調,但是仍透著壓人的威勢。

李寄雙眼含淚,不敢置信地張大嘴,「越越王?」

「貴為一國之母,何以輕生?」越王又再問了一次,語氣裡有著嚴厲的責怪。

「妾身……」李寄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出理由。

「越后李氏,寡人知汝慕夜境甚深,然」越王臉色不悅,「寡人亦慕汝情深若女,勇敢似男。而今汝懦於認愛,莫不是寡人錯愛?」

李寄聽了越王的話,征了征,嬌弱地又哭了起來,「……陛下恕罪。」

越王嚴厲的面容又柔軟起來,他輕輕握住李寄的手,「吾后,寡人不計汝心中所愛為何。惟夫妻一世,夜境不願與汝相守,吾后亦不願與寡人攜手?」

李寄低下頭,為難著該不該回答。此時越王眸光一厲,快速地出手打向李寄頸邊,李寄瞬間軟軟地臥地。

 

我跟詠歸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。

 

現在又是在演哪一齣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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